-三十二 非常手段-
这一轮比赛媒体重点转播的是微草对霸图。这场对决的话题度虽然不及微草对蓝雨或霸图对嘉世，但两支老牌劲旅的碰撞仍然足够吸引眼球。
这场比赛令人稍感意外的是，团队赛出场的治疗竟然不是方士谦。面对张新杰，微草这边派出的治疗竟是传闻中方士谦的接班人：袁柏清。
作为本赛季的新面孔，唯一一个固定在打轮换的新人，袁柏清有过不少上场的机会，但对手通常不是公认的强队，最强也就是三零一了。
三零一和微草的实力差距还是比较大的，加上有王不留行强势压场，倒是不怕给新人提供锻炼机会。但这一场，对手是霸图，哪怕不算上四大战术师之一的张新杰，霸图也是一根足够硬的骨头。
这样的比赛里，一直卯足了劲争胜的王杰希竟然没有推出全主力阵容，其中原因着实让人猜疑不定，赛后记者招待会上自然也有人针对这点提出疑问。
“锻炼新人。”王杰希这么回答。
“本轮比赛微草的失利是因为治疗偏弱吗？”又有人问。
“因为对手的战术更强。”王杰希毫不避讳地说。
这一场胜出的是霸图，看过双方阵容的所有人大概都猜到了这个结局，但在双方战术的制定者看来，本场的胜负却似乎跟阵容并没有本质联系。
同一个问题，面对媒体采访，张新杰的回答是：“我们针对微草的现状制定了战术，胜利是意料之中的，但微草同样很好地把握住了这场比赛，两队的收获可以说旗鼓相当。”
“你的心思被张新杰看透了。”方士谦对王杰希说。
王杰希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很容易看透，并没有外界所以为的那样难以揣度。派袁柏清上场真的就只为了锻炼新人而已，只不过在为什么拿这场比赛锻炼新人这个层面上，他考虑得更多。
现今情况下，微草的优势和劣势都很明显，只要是对手，没人会视而不见。区别只在于，看到了，有没有本事制定出针对的方案，有了方案又有没有足够的执行力来实施。
毕竟对手是微草，压阵的是王不留行。
比如雷霆，肖时钦当然也有想法，也能提出很值得一试的方案，但雷霆整体执行力不够，肖时钦的布置再周密，王杰希也很容易捕捉漏洞来予以击破。同样的例子也适用于嘉世。王杰希从来没想过在战术层面上压倒叶修，但如今的嘉世在战术执行方面可谓教科书般的漏洞百出，叶修个人能力再强也不可能让一叶之秋的身影及时出现在场上每一个需要查漏补缺的地方，于是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地惜败于微草。
但有两支队伍却是既拥有强大的战术头脑又拥有足够强悍的执行力的，面对这两支队伍，王杰希的方案相应有了调整。
对雷霆，对嘉世，微草都是全主力阵容出场，务求一胜；对蓝雨，对霸图，在王杰希眼里却成了锻炼新人的机会。
只不过这两个机会锻炼的对象又有不同。
第七赛季常规赛开赛至今，众所瞩目的微草对蓝雨战尚未到来，但王杰希对此战的阵容却已有了腹案。这一场团队赛首发阵容一定会有一个位置是刘小别的，第六人王杰希还在犹豫，如果可能，他比较希望在一场比赛里上两个新人。
积分允许的情况下，对阵蓝雨这种磨练新人的绝佳机会王杰希是不打算放过的。
而对霸图，王杰希则毫不犹豫地让袁柏清代替方士谦上场。蓝雨拥有剑客里最顶尖的高手，霸图同样有能力直逼方士谦的强力治疗。对于微草的新人们来说，能跟这样的对手面对面交锋的机会，本赛季满打满算也只可能有两次。
淘汰制的季后赛，王杰希再希望锻炼新人也不会这么冒险，两轮常规赛就是他能安排的全部对话。新人，往往最欠缺的就是对自身实力水平的客观估计，而没有什么会比直接让他们从同职业大神身上感受差距来得更具有醍醐灌顶的效果。这种效果是双刃剑，搞不好会因为信心被打击太过而让人直接废掉，但一来王杰希本人也在场上，他会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二来不管刘小别还是袁柏清，王杰希都作过足够深入的观察，对他们的性格和承受能力都有相应的评估。
自然是判断可以让他们上他才会作此布置，而本场比赛打下来，张新杰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完美起到了教学参考的作用。并且显然，张新杰本人也发现了王杰希把他当教参用的意图，才会在记者会上说出那番话。
每一场比赛的胜负都很重要，战队未来的发展前景更重要，对王杰希来说，他必须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来带领微草进军本赛季冠军，并同时为以后的道路做好铺垫。目前为止，他完成得不错，尽管付出了远超过去的精力，但能收获成效就足以让他感到安慰。
另一方面，他却仍旧不禁要为叶修忧心。
结束了比赛回到酒店，在对今天的比赛进行了一次复盘后，王杰希上网找了嘉世今天的比赛录像。
论坛里每一轮比赛录像的更新上传都非常及时，比赛结束后半小时内当天全部场次的录像就会上传完毕，王杰希找起来毫不费力，但帖子标题却让他皱了眉头。
论坛下载区里，所有帖子标题格式都是规范化的，比赛录像帖都是红字标题，置顶楼里统一整理，而每支队伍各自的帖子标题在时间、双方队伍和比分等固定格式之外还附有一句话概括本场比赛的要点。
比如微草对霸图这场写的就是：“微草新人直接对话张新杰，治疗之争孰胜孰负？”
而嘉世对烟雨那场，赫然写着：“荣耀教科书，一个人的比赛！”
这一场的下载点击率是目前为止最高的，王杰希没有急于下载，先是点开了在线观看。以引人注目为目的的标题并不能说明什么，但仍是让他揪心了一下，等到视频加载出来，他跳过了个人赛和擂台赛部分，进度条一口气拖到团队赛。
嘉世对烟雨这一场的团队赛总共只打了不到十分钟。这是个很正常的比赛时间，别看强队间的对抗时常能见到二三十分钟的超长赛况，但那其实才是个别情况，若是两支实力差距巨大的队伍，五分钟结束团队赛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十分钟是一个比较中庸的数字，也大致是烟雨参与的团队赛时长的平均值。
烟雨这支队伍受当家王牌的风格影响，团队赛基本是越到后期越疲软。能赢的比赛他们会一鼓作气赢下来，很难赢的那种则会认命地输掉，几乎很少看到烟雨在场上跟人强势对抗到最后一秒的情景。
这一场，赛事过半，同样是烟雨服软了。
他们不得不服软。
什么叫做教科书般的指挥，看过这场比赛的人都见识到了。整个团队赛期间，除了沐雨橙风和一叶之秋本人，嘉世其他选手都成了叶修手里的提线木偶，指哪儿打哪儿，完全不含糊。
嘉世的配合度一夜之间突然变高了？当然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只不过是因为叶修在指挥和布局上做足了文章。
场上指挥本人也是选手，通常情况下，因为自己手里也有很多事要做，指挥用词上会尽量言简意赅，靠平时培养出来的默契而达成的“眼神交流”也是战术执行层面上不可或缺的一环。
如果指挥同时也是本队的王牌选手，就更是如此，因为他们身上承担的任务只会更重，不可能分出过多精力去打字，更难每时每刻照顾到每一个人。像黄少天那种一边打架一边刷屏的王牌选手毕竟是少数，而黄少天能这样，也是因为蓝雨的指挥大任在喻文州身上，他狂刷的那些屏大都只用爆手速，不需要过脑。
这一场的叶修却快要让人看到了黄少风采了，不过他刷的都不是垃圾话，一字一句都是货真价实的指挥。
一个战术意图，需要的执行人，需要那个人站到什么位置，达成怎样的目标——甚至用什么技能起手再接什么技能控制局面，他都布置得清清楚楚。场上形势瞬息万变，在这瞬息万变的形势里，这样的交代需要全场覆盖到至少三个人，十分钟比赛打下来，叶修硬生生做到了无一错漏。这之中还不算他自己做的事，不算跟苏沐橙之间的配合，不算遇到某一环出现疏漏时做出的临时应对。
王杰希看完整场比赛，手从头到尾没离开鼠标，到“荣耀”两个大字撑满整个屏幕时，手心里已是一层汗。
上传的视频后面还附带了两队的记者招待会实况，面对媒体，楚云秀还有点不在状况。“我一直都知道嘉世是个强大的对手，但从没想到会这么可怕。”连这种不适合在媒体面前作出的发言都被楚云秀说出口了。
作为一直以第一视角在场上打到最后的烟雨队长，楚云秀不可能知道叶修下的那些功夫，她只是从她自己的角度看到了嘉世几可称之为完美的表现，感受到了那种不能更默契的配合制造出来的令人胆寒的压力。
但记者都是上帝视角看过来的，自不可能不提到叶修的指挥，楚云秀在听过相关描述之后愣了半天，最后自嘲般笑了笑：“没想到我们是被一个人打崩的……”
王杰希没有去看嘉世方的采访，关掉了在线播放，同时点了下载。看着下载进度条一点一点移动，他出神地想：那样的指挥，自己能做到吗？
这场比赛里嘉世呈现给世人的是一种最为理想化的团队配合，该有人的地方一定有人，该做到的事很少疏漏，即便有不可避免的万一，也很快就能被弥补起来。展开在对手面前的是一张致密的大网，任何被网住的猎物都只能在其中逐渐窒息。
当然，指挥都做到这种程度了，除非是瞎子或智障，否则真没人能视而不见地乱打一通。如果指挥已经详尽到技能运用，选手还可以出各种状况，那除了说明该选手自身实力不济之外好像说明不了别的问题。
嘉世那些人，就算是刘皓，都不可能乐见最后被认定为实力不济的是自己，于是再不情愿也只能照着叶修的剧本出演，能做的最出格的事就只是盼着叶修出错，这样责任就可以推到叶修身上。
然而，整整十分钟，叶修的表现堪称完美，别说出错，从头到尾都是超神级发挥。刘皓等人等了一整场，没能等来任何机会，嘉世赢了，赢得他们一点也不开心。
身为跟战队利益息息相关的选手，他们当然不至于成天盼着嘉世输，但嘉世要赢，那个胜利里面最耀眼的也该是他们，而不是叶修，或者苏沐橙。因此这样一场胜利，这样一场彻底沦为提线木偶的表演，他们绝对不乐意接受。
王杰希不知道那些人此时的心情，但他多少能猜到，因此他没去看嘉世的记者会。进度条已经过半，他闭上眼，脑海里回放着那场比赛的画面。
他想，自己必然是做不到的。
他并不是一个指挥型选手，比起把自己的意图清晰明确地传达给每个人知道，他更喜欢自己去执行。这一点，即便已经做了三年指挥，他依然这么觉得。
这样的指挥他做不来，即便做得来……
即便做得来！
王杰希倏然睁眼，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登上QQ。
“你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他在输入框里敲下了这么一句话，发送出去。
叶修竟然是在线的，回音很快就有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越来越难懂了……你指什么？”
“比赛，指挥。”王杰希精确地罗列了关键词，“今天的比赛我看了，你打算以后都这样打？”
“你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叶修原话奉还。
王杰希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
“我又不是超人，全场那么高的APM，真要每场这样打，先撑不住的绝对是我。”叶修说，“下一场我就没打算这样干。”
王杰希迅速翻看了嘉世下场比赛的对手：玄奇战队……顿时无话可说。在震惊于叶修这场比赛的发挥之后，他首先意识到的是叶修做到这样需要付出多少精力，这也是让他无法淡定的原因。
然而回头一想，确实太不冷静了。就算是叶修，场场比赛都这么打，那也是天方夜谭。
“这场对手是烟雨，如果换了霸图蓝雨，或者你们微草，我也不可能这样搞。”叶修继续说，“你想想，换你在场上，能容得下我抽空做那么详细的指挥吗？”
那是断然不可能的。就王杰希的个人愿望而言，他自然是希望对手连半个指挥意图都传达不出去，并且，他绝对有那个实力把对手往这条道上逼。
哪怕对手是叶修，想在他面前演木偶戏，也得先问问他同不同意。
“你看，所以说，你完全是瞎操心。我打多少年比赛了，这点分寸都没有吗？”
“别说你筹划了一个月就只是为了这一场比赛。”冷静了一些的王杰希却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的。
“那倒不是。”叶修老实答道，“这一个赛季的比赛我都研究过了，每场比赛用什么方案应对，大体都有了点想法。”
王杰希知道叶修这里说的“方案”并不是指战术层面的东西，而是好像今天这样，与其说是对付敌人，不如说是对付自己人的方法。
一支老牌王者战队，队长想打赢比赛竟然需要先拿出手段对付自己人，王杰希觉得这笑话简直不能更好笑。
可这居然不是笑话，所以他彻底笑不出来。
“量力而行。”最后他只是这样回复叶修。
叶修倒是有点惊讶了：“我以为你还有很多话想说呢。”
“你都已经想好了，我没什么可说的。赛场上遇到，我不会留手。”王杰希说。
“啧，其实我比较想听你说会开个友情价，至少退避个三舍四舍什么的……”
“做梦。”
“呵呵。”
“老实说，你的计划不只是场上吧？”
“咦，你怎么知道？”
“单是场上应对显然是不够的，治标不治本。”
“唉，好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就勉为其难给你透点儿风吧——我还搞了个奖金制度。”
“奖金？”王杰希讶然。
“嗯，每场比赛除了我和苏沐橙，发挥得最好的人五百块奖金。”叶修解释了一下。
“俱乐部掏钱？”
“我会尝试跟俱乐部请款的。”
“……”王杰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电竞这个圈子里，比赛跟奖金通常都是挂钩的，职业联盟每年也会发给冠军队一笔丰厚的奖金。而在战队内部，也的确有些队伍会用个人奖金来激励选手拿出斗志，不过这种现象通常只存在于弱队里，比如一些面临出局的队伍会用奖金刺激队员保住席位，或者一些总是跟季后赛擦肩而过的队伍也会提出奖金制度来试图一争季后赛门票。
然而，嘉世？放在两年前，王杰希绝不可能相信嘉世会是一支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激励选手的队伍。
而且，这还只是叶修的计划，有没有效还两说……
别说王杰希，叶修自己心里也没底。这场比赛之前他在队内会上提出了这个想法，当时全场静默了大约有两分钟，然后刘皓冷冷一笑：“叶队，听你这个意思，是觉得你和苏沐橙不需要比都一定是发挥最出色的，还是觉得我们没有这点添头就打不了比赛了？”
“你一定要听出这么深层的含义我也没办法。”叶修说，“但从我的角度出发，只是看到问题，解决问题而已。”
“所以叶队是想说除了你和苏沐橙，其他人都有问题啰？”
“你可以扪心自问是不是这样。”叶修半点没客气。
当场王泽等人的脸色就不太好，叶修环视一圈，又道：“不过刘皓刚才有句话是对的，奖金只是个添头，数额也不多，就是个意思意思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个副队长的职位空着，刘皓暂时解除了职务，苏沐橙也不适合，这个位置你们可以竞争上岗，我也在观察谁更合适。”
这话一出，那几人脸色又是齐齐一变。如果说第一次色变还很合刘皓心意，那这第二次就让刘皓心惊了。
五百块钱，哪怕是每场五百全都拿到手，一年下来也不过万，跟选手签约金相比只是个零头。当然谁也不会嫌钱多，有钱赚不管多少都是好的，但要说靠这五百块奖金就能把人心笼络过去，那叶修未免太天真。
然而，副队长的位置就是另一回事了。队长、副队长，这样的位置无疑是给选手身份镀上一层金，代表的不仅仅是在队内事务上的话语权，同时也代表身价的水涨船高和职业生涯中地位的一次提升。一支豪门战队的副队长，那是每个队员都梦寐以求的，含金量可比五百块钱高多了。
刘皓心里气得发抖。这个位置本来是他的，叶修轻飘飘一句话就给他剥夺了，现下还要拿出去拍卖。不仅拍卖，还摆明要用这种手段分化他好不容易往自己这边拉拢的人心，这个人是真的要跟自己作对到底了是吧？！
平时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什么只是单纯喜欢荣耀名利通通看不上，玩起手段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刘皓心里不齿到了极点，但看王泽等人的表情，他觉得还是不要当场多嘴，容易显得自己小肚鸡肠，惹来其他人反感。
玩手段，谁不会？叶修那两下子，在他面前还不够看！
这边叶修把各人反应一一看在眼里，见刘皓脸上阴晴不定，又特地补了一句：“你也有机会。公平竞争，都加油吧。”
刘皓在心里冷笑，面上则笑得很随和地点了点头，大度地表示愿意跟大家公平竞争。其他几人听他这么说，原本有的那点忐忑就也放了下来，纷纷表了态，叶修宣布散会。
人都走了，又跟苏沐橙单独聊了几句，叶修回到寝室，掏出根烟点上。
最近他开始在宿舍抽烟了，没办法，抽烟的频率变高，每次都跑去楼梯间是不现实的。苏沐橙在他房间里闻到烟味儿，一次两次还会说说，次数多了却也说得少了，只是会皱皱鼻子，一脸苦恼地看着他。对此叶修的应对是装傻。现在苏沐橙不在，他倒是不用装，很坦然地坐在那儿有一口没一口地吞云吐雾。
王泽等人小心翼翼的蠢蠢欲动和刘皓假装不在意实则一定会有的不满叶修全都心知肚明。会决定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眼下的状况，每个人的反应他都是早有心理预期的。
一个能在赛场上把战术玩儿得天花乱坠的人会不懂怎么处理这么几个人的花花肠子？真不至于。一直没做，不是因为他看不出问题所在或不知道怎么解决，而是他并不愿意用这样的手段去解决问题。
一旦这么做了，哪怕只是最基本的训练和比赛，都将牵扯进太多名利因素。虽然对于嘉世而言，这些干扰原本就已经够多了，但能少一点，叶修还是希望尽可能减少的。
然而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却是不可避免。比起自己高不高兴这么做，临到头来，嘉世的前途在他心里占着更重的分量。
刘皓他已经不指望，这个人的心思从来就不在荣耀上头，也算他当初看走眼，把他错看成一块可造之材，现在这局面，就算是他为自己的打眼买单吧。王泽申建张家兴这几个人虽然跟刘皓走得很近，但跟刘皓的情况又有区别。
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战斗，同样，战队也不该被某一个人拖垮。身为嘉世的队长，不论如何，把战队往好的方向引领是责任，叶修义不容辞。
但这场战斗，叶修并不知道胜算多少，八年多的荣耀经验这一次并不能带给他任何帮助。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战斗类型，成败无法预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希望能往好的方向发展吧，叶修只能这么想。
烟雨、玄奇、呼啸、霸图……时间无声地流逝着，关于嘉世的报道间或毫无声息，间或甚嚣尘上，叶修通通没关注。抽的烟越来越多，熬的夜也越来越多，近来为了早上能多睡两分钟，他时常连胡茬子都懒得打理，很久没剪的头发通常也是随便刮两下了事。
时近十一月底，叶修就这样顶着一头乱毛和满下巴的胡茬子，再次见到了王杰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