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练习赛-
“王杰希呢？”结束了队务沟通，叶修在QQ上问方士谦。
好一会儿没回应，连个输入提示都没，两分钟后，方士谦的头像灰了。
……靠，玩这手，掉线遁？！叶修嘴角抽了抽，劈头盖脸把方士谦的鸵鸟精神鄙薄了个遍，鄙薄着鄙薄着，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情况？
如果只是王杰希不愿意见他，那得算是私事吧，这个方士谦凑什么热闹？叶修心里隐隐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又敲了一会儿，没把方士谦敲活过来，叶修矛头一转，杀进了职业大群。
“微草的，随便出来一个！”
一叶之秋在群里指名找微草，这可是新鲜事，立马围上来好些看热闹的。叶修看得清楚，就在三层楼上就有个微草的家伙在群里嘻嘻哈哈，他想方士谦鸵鸟了，不至于整个微草都鸵鸟了吧？
这位没鸵鸟，这位很有胆色地站出来接了斗神的招，奈何实力差距太大，没过上两招就忙不迭地有事遁了。造成局势扭转的关键词又是那句“王杰希呢”，叶修心里满是呵呵呵呵。
疑团更大了，叶修叩着鼠标键，不怎么踏实起来。
这时候就突显了好基友的重要性，就在叶修寻思着突破点应该定在哪里的时候，桌面上弹了个私聊窗口出来。
叶修一看，杨聪。
“叶神你找王杰希？”杨聪开门见山。
“微草的人看见我一个个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出什么事了？”叶修没绕弯子。
“我也有一阵子没见着他了。”杨聪说，指的当然是网上，“这之前应该是带青训的去夏令营了吧。”
叶修怔了怔，夏令营？各队的青训营都有办夏令营的传统，但……原来微草连个青训夏令营都是队长亲自出马带队的？
至少叶修自己从来没被安排过类似业务。嘉世的夏令营打的是“走进自然”的旗号，说白了就是带一帮小孩游山玩水，做点儿跟荣耀没关系的事来放松放松，而这些事显然是不需要叶修操心的。
王杰希带队去夏令营了，还没回来？叶修又问了问，杨聪也不知道更多，只说如果有要紧事可以帮忙联系一下看看。
叶修一想，他还真没什么要紧事，现下知道王杰希不是人间蒸发，多少放心了，就没麻烦杨聪。反正两天后微草举队都会来H市，到时候总能见面，什么事都可以当面解决。
叶修是这么想的，也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两天后真见到王杰希，他却整个人如同被浇了盆凉水，颤巍巍的透心凉，连走过去握个手都给忘了。
不是说好的就去带了个夏令营吗？怎么回事？叶修死死盯着王杰希打着石膏挂在脖子上的右手，几乎石化。
把微草一众人等带到附近酒店安顿好，吃过饭，又敲定了一些第二天练习赛的细节，叶修和嘉世的经理一道往回走。
“王队的伤看起来挺严重啊。”路上，崔立寻思着说。
“他自己说不打紧，大概还好吧。”叶修回想着王杰希的神情。
那家伙一直神态自若，提起手臂，只说不小心摔的，骨裂，愈合情况良好，很快就能痊愈。
叶修“哦”了几声表示了解，崔立现在提起来，他也随便应付了两句。等到回了俱乐部，只剩他一人，叶修找了个鲜有人来的楼梯间，掏出根烟点上。
在房间里抽烟会被苏沐橙训，想抽一口的时候叶修就会来这里。烟酒对职业选手有害，苏沐橙挂在嘴边的道理叶修懂，酒他是不怎么沾的，但这烟么……
他没瘾，只是有时候需要抽上一口，比如现在。
不要紧是吗？胳膊都挂起来了，能有多不要紧？
想到王杰希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叶修心里就烧起一股无名火。他站在那儿把一根烟抽完，又散了会儿烟味儿，才慢吞吞踱回房间去。
第二天下午，练习赛。王杰希自是没上场，趁此机会，正好看看没他在场的微草能在斗神手里走出多远。
叶修半点没客气，微草在方士谦和邓复升的全力支撑下勉强没被打得溃不成军。
王不留行是微草场上的战术核心和最主要的输出点，王杰希不在，好些机会就算方士谦邓复升他们能看到，也缺乏有效的执行力，结果就是嘉世虽然留出了不少漏洞，微草能抓住的少之又少，能借以翻盘的更是没有。
王杰希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严肃剖析着这场比赛，痛感微草需要更多的输出点。不是说现在这些人不行，微草面临的一个严重问题是选手年龄层偏高，他和邓复升在其中算是年轻的。
第五赛季大部分人可说都还在当打之年，第六赛季就已过了巅峰，再到第七赛季……微草急需注入新血，这也是王杰希亲自去带夏令营的初衷所在。
微草夏令营有一个很大的目的是招新，夏令营不只限定现有训练生，也对外开放给对荣耀和微草战队感兴趣的青少年。在这样的主旨下，夏令营的活动半是拓展训练半是荣耀体验，青训营的新人有很大一部分便是从夏令营里选拔出来的。
今年的确有几棵好苗子，王杰希一见就上了心。但要说可以担当核心位置的选手，至少现在他还没物色到。
当然，他自己还能在比赛场上活跃好些年，物色核心选手不急，更加迫在眉睫的是微草整体实力的进一步提升。
冠军奖杯的抢手程度每年都是水涨船高的。上一届拿了冠军，并不意味着同样的阵容就能确保下一届也安枕无忧，别人都在进步，你原地踏步就只能被远远抛在脑后。
这场练习赛不能亲自上场，王杰希多少觉得有些可惜，倒不在于他自己能不能跟叶修交手。不能以完整的阵型出战，练习赛的目的就没有完全达到，终归是有所遗憾的。
但这样一场比赛也的确把微草的问题暴露了出来，他相信能意识到这点的不仅是他。意识到问题只是起点，不管队友还是对手必然都不会认为微草会止步于此，从这个起点开始，最终能走到哪儿，那是要交由一整个赛季去验证的。
王杰希轻轻摸了摸打着石膏的右手，希望能顺利好起来。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道这个动作在刚退出游戏的叶修看来，又别是几番滋味在心头。
比赛以嘉世的胜利告终，结束后两队一起做了复盘，交换心得。叶修和王杰希都犀利地指出了不少己方和对手存在的问题，双方皆没作任何保留。这也是练习赛的意义所在，赛后不仅可以自行总结反思，还能从对手那里得到提点，而这都是非常宝贵的经验。
其实提到的很多问题双方各自都心知肚明，但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出来又别具意义。两队交换了心得，所有队员在一起进行了一番讨论，讨论着讨论着一个个又忍不住要实际上手感受一番，于是竞技场的竞技场，模拟战的模拟战，很快又三三两两打开了。
后来不知道怎地，微草的人轮番挑上了一叶之秋，方士谦问王杰希这样好吗，王杰希没说话，默许。
叶修来一个应战一个，把人打得满地找牙。卸了微草面子？没人这么觉得，对手毕竟是斗神，还没人自大到认为自己能轻取叶修。但在别人的地盘上挂了个满堂彩，心里到底还是有疙瘩，方士谦是治疗，不好上去叫战，王杰希动了动：“要么我也来讨教一下吧。”说着作势要解绷带。
叶修脸色刷地就变了，又很快变回来，笑道：“你还是算了吧，就你那胳膊，嘉世的鼠标可经不起石膏砸。”
王杰希没打算真上，顺势就说：“那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学习到了不少东西，多谢。”
不管是学到东西还是多谢都是诚心诚意的，叶修点点头：“彼此。”
两边队长都发话了，尚自意犹未尽的队员们也不好恋战。微草的人起身告辞，没让嘉世的人送。满屋子人都走干净了，叶修打发走苏沐橙，站起来也走了出去。
他原本想去抽根烟，半路上遇到个人。对方礼貌地跟他打招呼，他点点头，认出是新上任的嘉王朝公会部门负责人陈夜辉。
原本以为只是偶然遇上，没想到对方打完招呼，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叶修停下来，问：“找我有事？”
陈夜辉似乎想点头，又像是想摇头，叶修看他欲言又止，替他壮胆：“有什么就说吧。公会的事？”
陈夜辉终于摇了摇头，开口道：“有个事……想问叶神。”
叶修点头，等他道出下文，然而这家伙好似总也下不了决心，又支吾起来。叶修琢磨着会是什么事让他难以启齿呢，正想旁敲侧击一番，眼神一晃，看到从走廊对面走来的人，瞳孔就是一缩。
陈夜辉注意到了叶修的表情变化，回头看到王杰希正向这边走来，如蒙大赦般丢下一句“下次再说”，转身快步走开。
王杰希跟陈夜辉擦身而过，注意到这人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略觉疑惑，走到叶修面前时就问了一句：“没见过的面孔，新人？”
“公会会长。”叶修说，“刚从训练营里提拔起来的，天赋一般，再努力点倒是可以有建树，可惜了。”
这话耐人寻味。最开始的四个字已足够解答王杰希的问题，后面的说明是不必要的，尤其对王杰希这个“外人”来说。
叶修话说多了。
叶修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赶紧打住，转而问王杰希怎么去而复返。他们站在窗边你一言我一语，全没注意到刚才那番话言者无意，听者却上了心。
陈夜辉咬着后槽牙，握得死紧的拳头止不住颤抖。
他想问叶修的事在这句话里已然有了答案。
天赋一般又不够努力是吗？这就是嘉世队长对他的评价——难怪根本连入队考核都没让他参加，就直接把他发配到了网游部。
呵，就这样还算是“提拔”？陈夜辉在墙角阴影里冷笑。你要真觉得可惜，真觉得我可以有建树，为什么不早些提点我？现在才来马后炮，一副多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狗屁！
陈夜辉站在拐角恨恨瞪着叶修，那边两人却没发觉。
“听说你找我。”王杰希说。
叶修看到他的脸就想掏烟，这会儿刚掏出烟盒，烟还没来得及抽出来，闻言抬头：“听谁说的？”
“杨聪。”王杰希顺手卖了队友。
叶修抽出烟，把烟盒揣回兜里：“嗯，找你问问练习赛的事，谁知道你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不愧是魔术师，来无影去无踪的。”
话又多了。叶修咬了咬牙，点烟。王杰希伸手过来，拿走了打火机。
他的手是照着火苗兜下来的，叶修吓了一跳，赶紧松手。打火机被没收，烟点不成了，叶修叼着没来得及点着的烟，干巴巴一笑：“王队什么意思？”
王杰希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志，脸上写着“知法犯法该当何罪”，叶修悻悻然把烟从嘴里吐出来，夹在手上。
正常来讲他不会犯这种错误，今天是撞上鬼了，最气人的是，还得被鬼管教。
不抽就不抽吧。叶修没再把沾了口水的烟塞回烟盒里，就夹在手里玩儿。烟那么轻一根，他夹在指间转来转去也没见转飞掉，王杰希看了一眼，微笑：“那天抱歉了，该给你留张字条的。”
那天？哪个那天？叶修回他一张茫然脸。
王杰希没管他是真没听懂还是假没听懂，解释道：“上午的飞机，看你睡得沉就没叫醒你。本来打算回去再联络，结果刚回去又遇上些事。后来带队去夏令营，全封闭的，再后来……”他拿打火机敲了敲硬邦邦的胳膊，“你也知道了。”
一肚子问题人家一口气全解释光了，叶修没话了。他偏着头看窗外，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烟，心思飘忽不定着。
王杰希看着叶修的脸，仔细研读着那上头的意思，汇总出一句结论：“担心我？”
叶修手里的烟停住，慢慢转过头来：“没的事。”
他直视着王杰希的眼睛，王杰希自然也就直视着他的。王杰希不知道自己在叶修眼里看来是个什么样，他只知道他从叶修眼里看到了薄怒。
叶修生气了。
上一次叶修生气，王杰希还记得，那真是很不好的回忆，如果可能他宁可不记得。这一次，那怒气的朝向却又不尽相同，王杰希心里强撑出来的那点儿镇定自若有了摇摇欲坠的趋势。
他勉强维持住那道危墙，考虑怎么顺叶修的毛，还什么也没说呢，就见那层薄怒被叶修自己从眼里拂去了。
“受伤了不好好在家呆着，跑这儿干嘛来了……”叶修叹了口气，“又不能上场，有你没你一个样，微草那些家伙总不至于少了队长连路都找不着了吧？”
“是我约的比赛，我自然要到场。”王杰希说，“不管能不能上，都得来。”
“责任心？”叶修笑了笑，“身为队长之前，你首先是个职业选手，对自己的责任心呢？”
王杰希一愣，知道叶修是说手的事。“是我大意了。”他说，尽管好像根本用不着向叶修道歉，他仍是低了头。
垂下的视野中，叶修夹着烟的手指轻轻一颤，王杰希敏锐地捕捉到了，微微一愣。他抬起头，那人只是淡漠地看着远方，王杰希心思一动，飞快地把打火机往窗台上一搁，把人拽了过来。
两张脸几乎贴到了一起，叶修极力掩藏的情绪终于无所遁形。
惶然，王杰希在那双眼里看到了一丝惶然。
叶修在害怕。
“你怕了，怕什么？”嘴唇几乎贴着嘴唇，王杰希问。叶修挣了一下，没挣开那只左手的钳制，又怕碰到另一条胳膊，不敢乱动。
“怕什么？”王杰希又问。叶修睫毛颤了颤，更深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
“孙哲平才刚退役……”他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就说不下去了，索性连嘴也闭得死紧。
这几个字对王杰希的冲击却非常大。
不管叶修说话时的表情还是这话里的含义都没有任何值得欣喜的地方，王杰希心里却忍不住乐开了花。
这种感觉既酸且涩，翻个面儿却又甜得蜜里调油，王杰希仿佛能听见自己无限放大的心跳声。
“你担心我？”他轻声问。这句话他刚刚才问过，同样的几个字，含义却已大不相同。
叶修抿着唇，犹豫了一下，慢慢开口道：“多顾惜自己一点儿，魔术师大大，我不希望下个赛季在赛场上见到的就是另一个王不留行了。”
就算没有王杰希，王不留行的账号作为微草的象征也要传承下去。就好像郭明宇虽然退了，扫地焚香也不会缺了继承者，而不管气冲云水还是落花狼藉，都一定会有新的主人。
如果说荣耀世界里有什么是让叶修觉得分外残酷的，这样的物是人非绝对可以算上。有些东西只要努力就能争取，有些却再怎么努力也留不住。人会走，赛场永远在那儿，值得唏嘘，却是必然规律，残酷归残酷，没办法改变，就只能习惯。有一天一叶之秋也会迎来同样的命运，角色注定比任何一个选手更能长长久久地在赛场上绽放光彩。
但至少，那种突如其来的离开，能少一些就尽量少一些吧。已经有了一个孙哲平，看到这条打着石膏的胳膊，他突然很怕再来一个王杰希。
叶修觉得自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能让他胆怯的事少之又少，他想王杰希你真是可以的，不成天把他搞得一惊一乍的就对不起魔术师的称号了是吧？
他这些心思王杰希理应不知道，这时却像什么都看穿了一样。“我不会。”王杰希说。魔术师的声音低沉柔和，听在耳里仿若情人的私语，叶修被激灵灵地电了一下。
“但愿。”他没好气地睁开眼，心里堵的那口气算是稍稍发泄，忽然就松活了不少。
叶修原想退开，但一睁眼他就知道这动作多余了。原本已经近在咫尺的嘴唇终于完全贴在了一处，王杰希气息急促，微乱，叶修心里一紧。
……他没记错的话，这地方是训练室外面，随时可能人来人往的走廊……光天化日之下啊大哥！
光天化日之下，王杰希一派坦荡地索吻，叶修能眼一闭豁出去吗？明知他在闹，还跟他一起闹，是得多抽？
叶修也不知道自己是有多抽，他没推开面前的伤员，只恶狠狠地在对方嘴唇上咬了一口，就放任对方长驱直入，跟他唇舌交缠。
全特么乱了，这时候但凡路过一个谁，那画面简直美得不得了。叶修一边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人路过，一边吸吮着王杰希的舌头。
略一脑补，这画面已然美得他自己都不敢看。
好不容易啃够了，王杰希挪开一点，叶修一眼看到他下嘴唇上一块儿殷红殷红，被自己咬得渗血了，尴尬地别开脸去。
“我没事。”以为叶修还在气他那胳膊的事，王杰希又强调了一遍。
“我跟方士谦问到你，他跑了。”叶修把矛头转向了治疗之神。
王杰希难得卡了一下：“我让他们别说出去，省得麻烦。”
“嗯，的确不要张扬的好。”叶修十分理解这个理由。魔术师大大手臂骨折，传出去整个荣耀圈子都能来一场大地震。
真不知道当初百花是怎么扛过来的……
“医生说我运气好，养好了完全可以恢复如初。”王杰希又补充一句。
行，知道你没事，纯属吓着人玩儿。叶修在心里说，面上只是微微颔首。烟不知什么时候掉地上了，他蹲下去捡。
有事没事，医生说了能上算吗？不看到王杰希完好如初，他这颗心估计是放不回肚子里了。
叶修捡起烟，这都落地上了，也不好再往嘴里塞，只好扔了。再站起来时，王杰希侧身看着别处，叶修跟着看过去，走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了？”叶修问。
王杰希面带疑色：“总觉得好像有人……”
叶修脸一黑……有人？他二话不说走了过去，到了两条走廊交叉处，往两侧一看，半个鬼影子也没有。他冲王杰希摇摇头，示意没人，王杰希便也不再多心。
“送你回去？”叶修遥遥问道。
“好。”王杰希老实不客气。
叶修以为他哪怕意思意思也会客气一下呢，结果这家伙也是不嫌脸大。
送就送吧，谁叫他是东道主，对方还是伤员呢？
叶修转头就走，王杰希快步跟了上来。叶修有种感觉，总觉得王杰希没在看路，就顾着看他了，轻咳一声，慢下几步。
“下赛季……赶得上吗？”变成并肩前行后，叶修瞟了一眼王杰希挂起来的胳膊，问道。
“一开始的几场比赛可能不行。”王杰希说。
“嗯。”叶修点头。这还差不多，至少说明这家伙是真的有心好好恢复。
但说到最开始的几场比赛……
“看来要下半程才能碰到你了。”叶修说。
“正好锻炼锻炼他们。”王杰希指的是没有他的微草阵容。
“呵，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叶修轻哼一声。
这要不知道的，估计得以为王杰希是微草队里的大前辈呢，其实就是个最小的小屁孩儿。
“年纪也不小了。”王杰希纠正他，“你在这个年纪已经拿了三次冠军。”
“跟我比？”叶修挑眉。
“自然是要跟你比。”王杰希说。
“那你可得加把劲，三连冠不是吹牛就能吹来的。”
王杰希没再说话，眼里有光。
叶修微笑。
是不能再当小屁孩儿看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
这是一个有担当的战队队长，也是一个有坚持的职业选手。荣耀是个好游戏，能打就一直打下去吧，叶修想。
他们一道下楼，走出嘉世大门，谁也没注意到大楼某层窗边藏着两道窥探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