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而深

• 这是我前些日子做的的一个梦，扩写了一下。其实挺有兴趣写长一点不过HOLD不住再开一个坑了，以后有机会又还想写的话再说，先当一个番外放在这儿。

• 梦嘛，没什么逻辑的，其实老叶的酒量还没差到这个地步，随便说说，就当他早几年酒量更差一些吧U_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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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写这篇当时的说明，以下是把这篇正式搬过来开新坑的声明：

1、趁脑洞还没枯竭赶紧先都抖抖出来

2、这篇本身没什么改动，添了几句话承上启下

3、重点：不废话，就谈恋爱！

-不知所起-

“苏沐橙跟叶秋绝对是‘那个’吧？”

“哪个？”

“啧，还用问吗，‘一对儿’啊！”

“呃，这不好说吧……”

“别不好说了，肯定是！最佳搭档，啧啧，那小姑娘玩儿荣耀才几年啊？叶秋诶！那么好的默契都哪儿来的？”

“不是说以前就认识？”

“别逗了，你随便找个‘以前就认识’的来，看打不打得出个最佳搭档？打得出来，我请你吃一年的饭！”

“呃……”

“咔嗒”——

开门声响，刚刚还闹腾腾的训练室瞬间安静了下来。王杰希抱着笔记本进来，带上门，走到队长的座位上。

他扫视了一遍训练室，全员到齐，每个人都紧盯着眼前屏幕，神情一个比一个专注，好像刚才八卦得热火朝天的不是在座这群人一样。

他看了一眼闹腾得最厉害的那个家伙，没说什么，插上电源，点亮了笔记本。“手里的事都先停下。”他说，“我这里有一份皇风和嘉世的练习赛录像，一起来看看。”

其实每个人手里都还没什么事，训练软件也都刚打开，好像很忙只是做个样子而已，听王杰希这么一说，就都放开鼠标看了过去。

“哪儿来的视频？”有人问。这两队打练习赛不奇怪，每年都会惯例打上一场，但从没听说会放出视频。

“要来的。”王杰希轻描淡写带了过去，没说是找谁要的。他打开投影，调出视频，按下播放，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转移到了比赛画面上。

画面上正在拼杀的是两支老牌劲旅，一个近年来已有些没落的势头，一个刚刚被终结了王朝霸业。两支队伍上赛季都有新血加入，也都还有着一些老牌的骨干，不同的是，皇风刚刚完成了王牌选手的交替，而嘉世的王牌仍是叶秋。

也许是练习赛的缘故，这场比赛的节奏并不十分紧张，尤其是团队战，双方都更注重新人引导和战术磨合，同样打得细致且充满耐心。也正是因为这份细致和耐心，一场练习赛，虽说节奏不快，却一点也不枯燥，还意外的有着不少看点。

王杰希很快注意到嘉世阵中有个没见过的魔剑士，顶着个很有暗夜系风格的ID，叫暗无天日。这个魔剑士的个人技术挺不错，团队配合上却存在一些资质尚佳的新人惯有的毛病：表现欲太强，容易脱离战术体系。

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在逐渐积累比赛经验的过程中很多人就能自己注意到，并有意识地予以克服。如果这个魔剑士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掉这个问题，那下赛季的嘉世将有不小的提升。

一个更加强大的嘉世吗？王杰希想，那将是非常需要注意，也十分值得期待的存在。

 

看完比赛，又进行了一番分析讨论，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晚餐是在食堂里吃的，王杰希和方士谦一桌，边吃边听隔了两张桌子的地方几个人又在热烈地八卦。

也许是下午看了那场比赛的缘故，八卦内容依然围绕着嘉世和叶秋。从叶秋为什么从不肯在媒体面前露面聊到嘉世跟霸图结下的梁子，最后万变不离其宗地又回到对叶秋和苏沐橙关系的种种猜想上。

“你觉得呢？”好好地吃着饭，方士谦突然这么问了一句，问得王杰希一头雾水。

“什么？”

“叶秋和苏沐橙啊。”方士谦叼着筷子，对了对手指，做了个亲亲的手势，“是这么个意思吗？”

“无不无聊。”王杰希说，“这有什么好猜的。”

“难得有个女选手嘛，又是个漂亮妹子，自然很多人想知道她是不是名花有主了。”

“没兴趣。”王杰希说。苏沐橙是长得不错，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啧啧，魔术师眼界就是高，苏大美女这样的都看不上。”方士谦摇头叹气。那边桌有人听到了，开始起哄：“谁看不上苏大美女了？”

“你们队长啊，还能有谁？”方士谦高声回道，又引来一阵哄笑。

“要咱队长看得上，打荣耀起码得有叶秋的水准吧？苏沐橙，差远了！”

“得意个什么劲儿呢？”方士谦笑道，“他看不上也轮不到你们，快排队滚回宿舍照镜子去！”

一群人哈哈大笑着去退餐盘了，方士谦低头扒了两口饭，笑道：“一帮混小子，训练怎么没见这么来劲儿！”

你也很来劲儿啊——王杰希心道。方士谦跟队员们瞎扯，他没有参与，尽管他貌似身处话题中心，但他一开口估计就该冷场了。

叶秋的水准？不是他歧视女选手，这个标杆委实立得有点太高。而且，谁说找女友就一定要跟玩儿荣耀的水平扯上关系了？

王杰希默默吃饭，并无意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谁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呢？王杰希疑惑地拿出手机，一看，却是杨聪。

方士谦以眼神询问是否需要回避，王杰希摇了摇头，接通电话。

“吃饭呢？”电话对面问。

“嗯。”

“晚上没事儿吧？”

“没安排，怎么？”

“有个聚会，问你要不要来。”

“聚会？”

“唱K，田森他们几个搞的，让多叫点儿人。没事儿就来凑个热闹呗，我也在。”

“你跑来B市做什么？”

“正好有点事。先不提这个，你怎么说啊？”

“我还是算了吧，帮你问问方士谦去不去。”

被点名的方士谦抬了抬眼皮，王杰希把电话拿远了点，对他说：“杨聪问你去不去唱K。”

“今晚？”

“嗯。”

“去不成，今晚有约。”方士谦说。王杰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顺口推脱，总之桌对面的人看起来对唱K没什么兴趣。

他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跟杨聪讲：“方士谦有事，去不了。”

“他不来没事儿，你得来啊！我都答应别人了！”杨聪仍不准备放过他。

王杰希有些无语，心想你答应别人关我什么事啊？接着就听电话那边说：“来吧来吧，叶秋也去。”

“谁？”

“叶秋！”

“……”

“我跟叶秋拍胸脯保证能叫到你的，哥们儿给个面子啊。”杨聪开始软磨硬泡了。

王杰希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答应了。听到他那声“好吧”，杨聪如蒙大赦，赶紧交代了时间地点。

“等你啊！”留下这句话，杨聪挂了电话。王杰希握着手机，有些无奈地接获方士谦略带玩味的目光。

“我去看看。”王杰希说。

“看妹子？”方士谦笑得各种不怀好意。

“那也得有妹子可看呢。”王杰希收好手机，迅速扒完最后两口饭，端着托盘站了起来。

“看到苏沐橙，记得帮我要张签名照啊！”方士谦坐那儿冲他笑。

“自己要去。”王杰希没好气地回道，丢下方士谦走了。

 

叶修坐在K厅包间里，略感无聊。

是个大包，一群麦霸围着那几个麦克风打转，不唱歌的就聚在一起打牌，他两样都没什么兴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儿。

出于某种原因，除非有客场比赛，否则他是不太愿意上B市的。每年和皇风约定俗成的练习赛是个例外，但练习赛两支队伍会交替主办，有半数时间是皇风举队去H市。

今年的练习赛在B市，叶修想着倒是可以顺便带苏沐橙在市里逛逛。上赛季也来过B市好几次，但赛季期间，日程安排很紧，基本是头天来熟悉环境，第二天打比赛，当晚就得飞回去，根本没什么游览机会，来了几趟跟没来过一样。

苏沐橙打小跟着她哥，就没出过H市，叶修想着有机会还是可以带她多转转。

会答应跟田森他们来唱K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他自己不嫌日子过得单调乏味，但总是希望苏沐橙的生活能丰富多彩一些。苏沐橙对此倒不怎么积极，不过总算没反对，跟一群人处得不错，唱起歌来有模有样，叶修觉得也算不虚此行。

苏沐橙被逼着唱完一首歌，回来找到他，在他身边坐下。

“怎么不唱两首？”

“得了吧。”叶修说，“你还不知道我唱歌那水平，成心想看我出丑是吧？”

“都是随便唱着玩儿的嘛。”苏沐橙说。

“我比较适合当个听众，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叶修绝不松口。

苏沐橙拿他没辙，伸手从茶几上拿了包薯片，拆开来。“吃么？”苏沐橙把开了口的零食包递到叶修面前，叶修看了看，随意抓了两片塞进嘴里，也尝不出是个什么奇怪味道。

正嚼着，门开了，杨聪走了进来。有人看见了，扬手打招呼，杨聪一一回过，巡视了一圈，找到叶修。

“看我带谁来了，没骗你吧？”杨聪一面往这处走，一面得意地冲叶修笑。

叶修早就看见随后进来的王杰希了，笑道：“有你的，真把他给叫来了。”

“我说什么来着？跟他讲你在，他一准答应过来。”

“你就这么跟他说的？”

“可不是吗。”

叶修笑笑没说话。那边王杰希跟皇风的人打完招呼，也走了过来。

“听起来魔术师大大很难请啊？”苏沐橙咽下薯片，好奇地问。

“那是相当难请。”杨聪说，“这就是一尊佛，这次人家全看的是你旁边这位的面子，至于我的面子什么的，老早就跟地摊货一样不值钱了。”

“谁是佛？”王杰希走到杨聪身后，问道。

“除了你还能有谁？”杨聪往一侧让了让。

王杰希没再上前，对坐在沙发上的叶修和苏沐橙点了点头。

“我的面子很大嘛。”叶修笑道。

“听他扯。”王杰希说，被杨聪一把拽过去。

“来得晚了，先自罚两首！”杨聪高声说道，收获一片叫好声。王杰希觉得头皮有点儿发麻，心想你要自罚能不能别带上我……

这时候打退堂鼓也没用了，满屋子起哄声中，一支话筒被塞到手里。杨聪没点歌，逮着下首就开唱，唱了几句，回头问王杰希：“怎么不唱？”

“不会。”王杰希说。

“那等我唱完，你自己点一首，说好了不准跑啊！”杨聪对着话筒喊道，整间屋子都回荡着他的大嗓门儿。

这还能跑哪儿去……王杰希无奈地想，握着话筒走到点歌台旁，翻了翻热门歌曲榜，随手选了一首。

杨聪唱的那首歌本就闹，他唱歌又是用嚎的，现场一下子被炒得很热闹。杨聪嚎归嚎，声音底子不错，不至于难听，那些人可不管这么多，笑的骂的喝倒彩的什么都有，一首歌唱完，感觉就跟经历了一场地震似的。

杨聪唱完，四顾找到王杰希，准备把话筒递给他。王杰希坐在高脚凳上，举了举话筒示意手里有一支，一边听着优美的曲调响起。

他选的是首情歌，安静里带着忧伤，跟杨聪刚刚唱的完全是两个极端。音乐静静流淌，他看着画面，话筒停在合适的位置。

前奏过完，歌词进入，王杰希轻轻吸了口气。声音一出，立刻有人吹起了口哨。

“喔哦，唱得不错啊魔术师大大！”有人笑着赞道。

“早知道你声音这么好，唱歌就都叫上你了！”立刻有人附和。

接下来就没人说话了，除了音乐和歌声，包厢里一时变得十分安静。王杰希静静地唱，声音里的情感掌握得恰如其分。苏沐橙冲叶修眨了眨眼，示意真的不错。

叶修点头。他自认没太多音乐方面的天分，唱歌更是不用提了，但听别人唱还是分得出好坏的。王杰希的声音是好听的男中音，沉静，不浮躁，有着几分通透感，运用气息的技巧也不错，一首婉转的情歌让他唱得很有味道。

那调子听着略耳熟，叶修一不小心跟着哼了起来，苏沐橙回头看他：“这歌你会唱？”

叶修摇头，唱他是不会，歌词什么的完全不知道，就是对调子有印象，勉强能跟上。

一首歌很快就唱完了，一群人嚷着再来一首，王杰希放下话筒，说什么也不肯唱了。见叶修边上还有地方，他给自己倒了杯水，走过去坐下。

“不是唱得挺好，怎么不唱了？”叶修笑着问。

王杰希摇了摇头：“不喜欢。”

“啧，浪费啊，多好的嗓子。”叶修说。

王杰希还是摇头，喝了口水，把杯子拿在手里转。

“情歌唱得这么好，有感而发？”苏沐橙也来凑热闹。

“瞎唱而已。”王杰希说。

“我好像闻到了八卦的味道！”苏沐橙作出饶有兴味的样子。王杰希看了看叶修，意思是这个你得管管。

叶修无视了他的示意，拍拍屁股站起来，交代了一声，跑出去上厕所。等他回来，王杰希已经坐到了牌桌上。

“八卦完了？有什么成果？”叶修坐回老地方，问仍在吃零食的苏沐橙。

“完全没有。”苏沐橙说，“魔术师大大口风太紧，滴水不漏。”

叶修笑了笑，转而问：“不再唱两首？”

“不了。”苏沐橙说，“你看看那群人离了麦就不能活的架势，还是别去跟他们抢饭碗了。”

“随你高兴吧。”叶修说，又跟苏沐橙聊了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考虑走人。

那边牌桌上还战得火热，唱歌的也没有消停的意思，叶修决定再出去遛遛，回来就收拾收拾带着苏沐橙跑路。包间里空气不好，他乘电梯下去，站在马路边上放了会儿风，回去一看，苏沐橙上了牌桌，换了王杰希坐在那儿。

看苏沐橙那样子，一时半会儿下不来，叶修想想算了，再呆会儿吧。他走过去，在王杰希身旁坐下。

“玩儿累了？”他问。王杰希回了声“嗯”。

“正好换她。”王杰希说，背景音还有人在鬼哭狼嚎。

“看来你不常参加这种聚会。”叶修随口说道，王杰希怎么看都不像是爱玩闹的类型。

“你也不像常客。”王杰希回道。

叶修确实不喜欢往娱乐场所里钻，有那时间他宁可泡在游戏里。“偶尔还是会跟队里的一块儿出去玩玩。”他说，这倒是事实，只不过那真是非常“偶尔”。

王杰希点了点头：“一样。”从自己的情况出发去推测，叶修很难判断这两个字里存有多大水分。

话到这儿好像就没什么可以继续聊下去的了。嘘寒问暖吧，没必要；家长里短吧，也没啥好吹的；一本正经地摆着队长谱儿在这儿进行荣耀层面的对话……看看气氛也不合适呀。

叶修沉默，王杰希也不说话，过了会儿，伸手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

 

桌上放着好几个杯子，都装满了饮料，看上去都没动过，不知道是谁点在那儿的。王杰希拿起离他最近的一杯，喝了一口，又放回去。

叶修看他喝水，也觉得口渴，就拿了另一杯。两个杯子看起来一模一样，叶修不疑有他，一大口喝下去，立刻就知道不好了。

这哪是什么见鬼的饮料？好吧，一定要说是饮料也可以——酒精饮料它可不也是饮料吗……

这一口喝下去，叶修只觉一股热流直冲上头，脑子里立时就不太对劲儿了。好在毕竟度数不高，没到一口倒的程度，他揉了揉太阳穴，徒劳无功地想把那股子难受劲儿从脑袋里驱赶出去。

叶修喝酒不上脸，只上头，他也不是特别晕，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使劲儿跳，四周围的动静都变得有些远。他面上没表现出太多异样，旁边的人仍是注意到了。

“不舒服？”王杰希问。叶修摇头，感到这个动作带来的一阵不适。

“喂，还好吗？”王杰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不对劲了？他看到叶修一个劲儿按揉太阳穴，猜想是不是头疼，但就算是吧，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上忙，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想把苏沐橙叫过来看看，还没叫呢，叶修一手按住他的胳膊。

“没事。”叶修晃了晃脑袋，抬眼看着王杰希，试图让他相信自己真没事。事实上他的确认为只要过了这股子劲头就好了，他只需要安静坐一会儿，但在王杰希看来可不是那么回事。

叶修的眼睛很亮，却并不是因为眼神清朗。那种亮光来自于一层很薄的水光，那双眼像是罩上了一层水气，莫名的有种波光潋滟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在揉太阳穴，叶修的眼角有些发红，脸却纸一样白，王杰希看着，觉得这样子怎么也称不上正常，但又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

他死也猜不到，都是一口含酒精的饮料惹的祸。

叶修说没事，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王杰希看到那双眼眯了起来，上方的眉毛打起一个结，鬼使神差地，他抬手按上了叶修的太阳穴。

叶修一只手握着王杰希胳膊，另一只手仍撑着头，他的反应有稍许迟钝，王杰希手伸过来，他一点而要避开的意思也没有，只在数秒后露出一个略带惊讶的神情。

但他没有拒绝，凉凉的指尖按压着太阳穴的感觉很舒服，似乎比自己按时还要舒服不少。因为太舒服了，他干脆放弃了思考，松开手，往沙发背上一靠，闭上眼，开始享受起来。

王杰希没料到是这样的发展，他原本还担心自己这个动作欠考虑，没想到对方就这么坦然接受了。看着叶修一脸放松的样子，他犹豫了一秒，伸出了另一只手。

两侧的穴位都得到了充分的照料，叶修很是受用，脸上甚至露出了惬意的表情。王杰希这样探着身子，姿势挺别扭，但看着确实能让这人好受一点，也就觉得无所谓了。

这样按了一会儿，叶修睁开眼来，看到王杰希略微纠结的眉头，笑了。

“服务很周到啊，大眼。”

“好点儿了？”王杰希手上没停，轻声问道。

“嗯，再按按。”

“……”王杰希无语。他本也没要停下，但对方这个态度是不是过于坦荡了？

叶修的确坦荡，他还没彻底缓过来，但不可否认已舒服了不少。王杰希的手指似是带着某种魔力，他头一次发现酒精的影响力可以这么轻易就被稀释掉。

“魔术师……”叶修含糊地念出了这个称号。王杰希没听清，凑近了一点：“嗯？”

叶修笑了笑，不说话了。

王杰希没再把距离拉远，他觉得这样靠近一些，手臂空悬的压力会小上许多，就这样又按了一会儿，叶修终于肯体恤他劳苦功高，同意他停手。

“到底怎么了？”王杰希问。叶修的脸色已基本恢复正常，看起来问题不大，但刚才又的确那么不对劲，王杰希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妥。

叶修摇了摇头，似是不太愿意讲，王杰希便也不好多问，就去拿桌上的杯子，想问叶修要不要喝点水。没想到这个动作吓了叶修一跳，原本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的人噌的一下弹起来，用力按住他的手。

王杰希不明所以，回头看着叶修，叶修也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不想我真的挂掉，就别再给我喝这玩意儿了。”

叶修没明说，王杰希寻思了一下，却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记得这个人在突然不舒服之前喝了一口饮料，如果叶修拿的那只杯子里装的东西跟他刚才喝的一样，那就只能说明……

“你的酒量，差得可以啊……”王杰希心情颇有些复杂。搞得这么吓人，居然只是因为喝了一口酒精饮料……如果是酒也就算了，只是一杯度数低得可以忽略不计的饮料，他再怎样也想不到真相会是这么一回事。

“呵呵，一般吧。”叶修打了个哈哈。你这不叫“一般”，王杰希在心里吐槽，一面又去拿杯子。叶修谨慎地看着他的动作，这次倒没拦着——他以为王杰希是自己要拿东西喝呢，结果拿过来的杯子仍是递到了他面前。

“这杯是水。”王杰希说，看到叶修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就自己先喝了一口，再递回去，“是水。”

叶修这才放心，接过杯子灌了两大口，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谁在桌子上摆这种东西的？太坑爹了。”他把水杯放回桌上，顺路瞪了一眼那杯害他不浅的罪魁祸首。

王杰希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叶修又瞪了他一眼：“好笑？”

“不能喝就当心一点吧。”王杰希收了笑意，说道，“这地方出现酒精饮料，再正常不过了。”

“我那不是看你喝了也没什么不对吗……”

“谁都跟你一样……”

这话没法反驳啊，叶修闭嘴了，正好苏沐橙走了过来。

“在说什么呢？”苏沐橙见两人大眼瞪小眼状，好奇地问。

“没什么。”叶修生怕王杰希多嘴，赶紧站了起来，“不玩儿了？那我们回吧，时间不早了。”

王杰希坐在那儿，看叶修领着还有点儿没回过神来的苏沐橙往田森他们那边走，走过去说了几句话，又跟其他人挥了挥手，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走了回来。

“忘东西了？”王杰希问。

“嗯，忘了跟你道谢。”叶修说。

王杰希有点儿意外，他没想到叶修专程折回来就为这个。

“刚才谢了。手法不错，练过？”叶修问。

“没，随便按按。”王杰希回答，他真觉得按个太阳穴而已，哪儿谈得上手法。

苏沐橙在往这边看，叶修点了点头：“先走了。”

“嗯，再见。”

 

包间门开了又关，叶修和苏沐橙的身影消失在门的另一边。王杰希想起队里关于叶秋和苏沐橙关系的那些猜测，原本觉得跟自己无关的事，不知为何，突然有那么一点儿好奇起来。

今晚的经历有些奇妙，他瞥到桌上的饮料，端起来抿了一口，想到带了三分醉意的叶秋看向他时那双润着水光的眼。指尖好像还残留着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他轻轻摩挲着杯壁，杯子里的液体微微晃动着。

一个奇妙的夜晚，由各种偶然连缀起来。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叶秋会出现在这里，都是意外。

叶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想到这一切的起因。

嘉世和皇风的练习赛。

练习赛么，王杰希想，说不定是个不错的主意。

 

一个多月后，王杰希成功敲定了他的练习赛计划，同时给自己的人生制造了一个猝不及防的转折。

从那时开始，很多事就朝向逐渐脱缰的方向发展，一发不可收拾。而在一切尚未开始的那个时候，王杰希只是愉快地计划着他的练习赛，在头脑里描绘着今后几年的蓝图，单纯地想，跟叶秋的接触似乎可以更多一点。

毕竟是那个叶秋，多打交道肯定是有好处的，不是吗？